在正午的日光照耀下,拉瓦锡的渔船终于驶进了渔港,即将靠岸。
克兰望着眼前庞大的港湾,心中的担忧似乎被冲淡了一些。这里就是科特堡港,这片海域最大,也是唯一的港口城市。
“真的很感谢你们救了我。”
和拉瓦锡一众船员分别前,克兰依次握了握各位水手的手,对他们一一表示感谢。
毕竟,如果他们没能将网收起,在那个暴风雨夜,自己绝对不可能活下来。
“不,该说感谢的是我们才对,否则,恐怕我们谁都没法活过昨晚。看样子,您恢复得不错。”
科克用力地握紧克兰的右手,他看着克兰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,忍不住感叹道。
而拉瓦锡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硬汉,此刻也已经满眼泛红。
“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,尽管来这里的锈锚酒馆找我。那么,保重了,克兰先生。”
“嗯,你们也保重。”
木质港口带着潮湿的腐朽气味,克兰呼吸着咸湿的海风,那混合着腥咸味道的空气,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希莉娅,你会在哪里呢?不过放心,无论多难,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。
......
拉瓦锡的船只是今天唯一入港的渔船,首先跳下渔船的克兰,自然吸引了渔港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天呐!他们居然回来了!他们真的回来了!”
“那可是拉瓦锡的船!我就说他们肯定能活过那场暴风雨!”
渔民们围聚在港口,讨论着着他们的安全返航。但只有那些返航的水手们自己清楚,他们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“应该就是那艘船吧?如果不在那艘船上的话,那他估计已经尸沉海底了!”
一些鱼贩头上包着头巾,正混迹在人群中,静静等待着渔船入港,彼此之间正在低声交谈着。
不过,他们使用的却并非人类的语言。在这繁忙的港口,有外族来往再正常不过了,其他人并没有在意。
“这是今天第一艘入港的船只,根据女王陛下给的消息,他应该就在这片海域附近。”
“不过,女王陛下只需要我们确认他是否还活着。可惜了,只有我们几个能混进这里。”
“怕什么?目标只有他一个而已,我们可有足足七......等等,那第一个跳下船的,黑衣,黑发,是不是就是他?”
“就是他没错了。走,我们跟上去。”
......
重新踏足地面的实感,还有和煦阳光洒落在肩头的温度,这些东西都让上岸后的克兰感受到了全身心地放松。
他打算先在这里附近住上几天,顺便打听一下有关希莉娅的消息。如果能有她的情报那是再好不过,如果没有.......
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,毕竟,这是他第一次使用传送门,为什么传送地点会出现差异,他并不清楚。
不过,刚下船的克兰却本能地觉得背后传来一片灼热,这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。
克兰猜测自己可能被谁给盯上了,而且目标很有可能还不止一个,至少不下五个。
这些目光绝非善意,似有所图,关于这点克兰可以确定。奇怪,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,为什么还会被人给盯上?
或许,是因为自己的一头黑色短发,在人群中过于显眼?
但克兰用眼角的余光瞥过,却发现大多数人最多只是驻足看了两眼,目光不善的也就那么几位而已。
不对,这里肯定有问题。克兰可以肯定自己此前绝对没有来过这座城市,自然不可能与这里的人产生什么纠葛。
再联系先前发生的事情,那么可能的原因只剩下一个了。但是......这才过去十几个小时而已,克兰不相信消息会传播得那么快。
可惜,对方混迹在人群中,想把他们找出来有些麻烦。更何况,克兰此刻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。
克兰不免有些后悔,下船前居然忘了问拉瓦锡酒馆怎么走,就只好随便找了个路人问问酒馆在哪。
可顺着那人指路的方向,克兰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拐进了一条小巷深处,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“见鬼,这人是怎么指路的?是我走错了吗......”
正打算返回的克兰,转身时却碰到了四个男人拦住了自己。
他的身后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拦路的鱼贩,一前一后将他堵在小巷中央,而先前为他指路的那位“路人”也在其中。
本就狭窄的小巷仅容三人并行,克兰的路就这样被彻底堵死了。
拦路的几人浑身肮脏,衣服也破破烂烂,身上还带着鱼腥味。看他们那呈现一片猪肝色的面颊,想必是刚喝了不少酒。
但是,克兰并没有将他们当作普通的醉汉来看待。
毕竟,一个醉汉可不会出门随身携带着箭囊。
哪怕他们并没有将武器直接拿在手里,但那破烂衣服下隐约勾勒出的锐器轮廓,并没有逃过克兰的目光。
“你们有什么事吗?”
克兰沉声问道,粗略地扫了一眼人群。
嗯,才七个人而已。
其中一人背有箭囊,有两人携带的可能是匕首,剩下的全部装备着制式短剑,看来并没什么威胁。
领头的那个是左撇子,他的左侧衣袖磨损远比右边的多,泛白的指节显然经常用力,克兰猜测他的袖口里一定还藏着一把短匕。
虽然他们的身上带有浓重的鱼腥味,但绝不是普通的鱼贩,反倒更像是经验丰富的佣兵——这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就可以轻易出来。
“不能让我过去吗?相信我,那不是一个好主意。”
看着对方朝自己靠近,克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平淡的语气里也没有掺杂一丝喜怒。但他的左手已经在悄悄勾勒着法印,就等对方率先发难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领头的那位也终于不再掩饰,从衣兜里抽出两把匕首,双手交叉反握,就像是一条亮出毒牙的响尾蛇。
“但活人可不行。”
话音未落,弩弦嗡鸣,一支弩箭自其身侧飞来,转眼已至克兰眼前。
但克兰并没有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被弩箭刺穿:那支弩箭箭头停留在克兰眼前不到一尺的距离,弩箭尾羽还在颤动着,却再难以前进分毫。
它并没有被任何东西所挡下,它只是中途失去了动力——弩箭的箭身,正被克兰稳稳攥在手中,其他人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。
“他竟然没躲......”
“这他妈是什么......”
可没等对方反应过来,克兰已经将手中的弩箭,带着更加刚猛的力道反掷而回。
去而复返的弩箭直接贯穿了偷袭者的左眼,将他钉死在其身后的墙上,箭头几乎完全没入墙砖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赶紧一起弄死他!”
短暂的迟疑后,被头目的吼声所惊醒,克兰身后的三人首先发起了偷袭:
其中一人手持短剑朝克兰心脏用力刺击。这一击他似乎势在必得,但被克兰的一个侧身轻松躲过,刺击完全落空了。
毕竟,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弩箭。
可是,用力过猛的他已经来不及调整重心了,被就克兰回身一肘击碎了颈骨;克兰也借势从身后抽出了银剑,凭一记横斩就利落地砍下了他的头颅。
仅仅一个照面,对方就仅剩五人了。
继而,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小巷里。
有一个鱼贩趁机砍向了克兰的后颈,他的时机抓得很好,正是他的同伴被克兰一肘毙命的同时,克兰的视野完全顾及不到这边。
他很相信自己的速度,但他并没有预料到的是:
哪怕克兰并未回头,也依然果断地挥转剑刃,将银剑竖立于身后,精准招架住这记偷袭,而自己的剑刃却差点被弹飞。
偷袭者的虎口已经被震得生疼,短剑剑刃也已经因碰撞产生了缺口。可哪怕他使出浑身力量,也根本无法让剑刃继续向前分毫。
但很快,他感觉到剑刃上的压力突然一轻,先前还在用尽力量与克兰对抗的他反应不及,被克兰回身的一记重击挑飞了武器。
随后,银剑被克兰捅进了偷袭者的嘴里,并利落地从他的后脑穿出,裸露的剑尖还带着几缕粘稠的红白色液体。
银剑刺入肉体的声音是沉闷的,但这沉闷的声音,却动摇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勇气。
克兰甚至没再看他一眼,随意地将这具失去生命的躯壳一脚踹开,顺手将银剑从对方的口中拔出。
“哈刚!你这混蛋!!”
最后一位偷袭者急红了双眼,不顾一切地向克兰发起了冲锋,因为刚刚被克兰刺穿咽喉的,正是他最好的兄弟。
但他的动作却在克兰眼中缓慢无比,就像是僵硬的木偶在绳索的拉扯下挥舞着刀具,甚至显得有些滑稽。
比起先前朝他拼命的美狄娅,他的速度实在是慢得不够看。
轻易地架住了对方的砍击,克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选择对拼,反而顺着刀刃的方向荡开了对方的攻击,然后迅速转身卸力,继而挥出三段刚猛的连续斩击。
对方根本适应不了克兰这种突然加快的攻击节奏,荡开武器的瞬间身前已是门户大开。
此刻身前没有任何防护的他,和待宰的羔羊并无区别。
他被克兰紧接的一记回身轻击斩下了头颅,陪他的好兄弟哈刚去了。
还在喷血的头颅缓缓滚落在路边,溅洒出的鲜血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月牙状的血痕。
仅仅是短暂的几秒钟里,对手中的七人已去其四,但克兰身上甚至连块淤青都没有,连块该死的淤青都没有!
“该死!该死!我们快撤!”
头目愤怒地吼叫着,率先朝小巷深处逃去,剩下的几位匪徒也都紧随其后。
但可惜的是,他们遇到的是克兰,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机会。凭借着猎魔人恐怖的身体素质,克兰轻易追上了他们。
......
等喧闹声散去,狭长的小巷里已经横躺着六具温热的尸体,仅剩的头目也无力地瘫倒在一旁的墙根,虚弱地喘息着。
他的双臂已经被克兰弄脱臼了,腹腔正中也被刺进了一把匕首,那正是他自己的匕首,而另一把已经不见踪影。
渗出的血液已经顺着他的腹部一路流淌,染红了他一路爬行过的土地。如果匕首被拔出,他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。
“知道吗?如果我不帮助你,十五分钟后你的胃酸就会渗入你的胸腔,你就会从内部融化掉。
我对你没有丝毫印象,不可能和你有矛盾。那么,现在告诉我,到底是谁派你来的?”
克兰的话语依旧平静得没有半分情感波动,接连杀死数人根本没有让他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。
“你这个......怪物……”
头目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,整个面容扭曲成一团;脱臼的双臂耷拉在他的身体两侧,要是克兰不帮忙的话,他甚至连自救都做不到。
可谁叫他在一开始,就打算把克兰引到偏僻的小巷里呢?在这里呼救,不可能有任何回应。
头目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件愚蠢至极的事:为什么自己没有遵照女王的命令追踪克兰,而是妄想要杀死他?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蠢?
克兰耸了耸肩,转身准备离开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儿。
其实,当克兰看到头目散落头巾下的那一双精灵耳,以及后颈上的浅色月牙状印记,他就已经全都明白了。
在先前掩护希莉娅开启传送门的时候,克兰曾与那些精灵禁卫又短暂的交手,他们身上都带有这个符号。
至于头目那所谓的供词,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。
“等等!别走啊!!回...来.....”
眼看克兰真的要走,头目突然向他绝望地喊道;他的喉咙已经开始溢血,嘴里回荡着甜腥的味道。
要是克兰走了,那他就彻底完了。
但剧烈的疼痛压抑着他的声音,听起来是如此的微弱,甚至连风声都能将其完全掩盖。很显然,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机会。
头目并不清楚克兰到底听没听到,他只知道,克兰再也没有停下他的脚步。
而他只能目送着克兰的背影在小巷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不见。
继而,他的视野里仅剩血红,最终被一片彻底的昏黑所覆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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